溪竹

个人想法——佐助到底有怎样的价值观(2)

第二部出场的他,冷静地对鸣人说大蛇丸夺走我的身体也没关系,没过几集就趁虚弱干掉了大蛇丸。组建蛇小队,清楚的说明要杀的对象是宇智波鼬,而不是藏着掖着的“那个人”。不再把“杀掉那个人”挂在嘴上,而是身体力行地实施。这是头脑清醒、三观稳定状态下的他,这时候甚至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。因为他虽然从不说自己是正义的,但现在确实有立场和正义观。他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出手:面对鼬或者他认为和鼬一样邪恶的人比如大蛇丸;必要的自我防卫比如迪达拉。有立场+有能力,面瘫得举重若轻。


但是也必须承认,这种心理状态不可能长久,因为根基全部在杀死鼬这个目标上。一边仇视鼬、大蛇丸轻视生命的做法,一边脱离了木叶那种重视同伴的乌托邦,他亲手断了自己前后两条退路。一旦杀死鼬,迷茫和空虚是肯定的,卡卡西确实没说错。然而有些事代价再高也要去做,对佐助来说这件事就是复仇,之后的事他不在意,也没有办法在意。当一个目标已经超越了个人的生命和未来,基本上两个结局:同归于尽/寻找新方向。后者绝对不是童话世界里的光明大道,而需要超人般的意志力。岸本这样描绘男二胆子很大,如果说他要写死佐助,杀鼬之后是最好的契机,自杀或者被回木叶后给鸣人挡枪,但这不是他想写的故事。

 

很快,兄弟战,被带土捡回去掐着下巴教育。比出村还要剧烈的骤变来了。一直以来视为恶的化身的鼬,变成受害者、善的一方、救了自己性命的人。而一直充满温情的、没有什么坏印象的村子,变成施暴者、恶的一方、灭族仇人。很多人怪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却没有意识到他面对的事实真相就是一百八十度逆转。他之前的价值观是木叶式的不随意杀人+直取结果的理智和坚定。而这一战里,他既失去了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目的,也失去了保留人性的理由。既然看上去温情脉脉的木叶,都可以一手策划出十几岁孩子亲手灭族的惨案,既然双手满是鲜血的鼬,都可以是背负骂名的受害者,还有什么仁义道德需要坚守,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?

团藏说他只是找一个发泄口,没错他就是。整个世界在他看来黑暗无比,他不是鼬,不可能按照鼬的意志去走。既然下令的是木叶高层,那么好吧,血债依然血偿。这一次,人命不足惜。


虽然我能理解岸本对佐助的塑造。和带土达成统一战线,捉八尾和五影会谈这些情节一开始不接受,想一想之后不但接受了,还很喜欢。但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:

  1. 应该再强化一下为何相信带土的话(迅雷传其实补全了,可惜没画出来)原著那句“那个时候,他哭了”也很有力,当对鼬的感情复苏之后,只有带土给的理由能解释鼬的行为。可惜的是,一句话、几个镜头,在节奏上铺陈不够,佐助这个人又不爱说话,唉难为岸本。

  2. 利用晓拿尾兽这个太扯淡,带土确实帮了佐助,帮他杀团藏。但那是因为想拿止水的眼睛。而佐助这边抓了八尾直接让自己成为国际通缉犯,虽然他不在乎,但是这种毫无必要、智商大幅掉线的行为稍有些讲不通。

  3. 仇恨激化的顺序有矛盾。抓八尾的时候还挺意气风发,心理状态正常的,扶住水月,和香磷说谢谢。会谈上突然走入极端,抛下鹰小队单刀赴会。不是说他不能走入冷酷的极端,但是没有明显刺激的情况下突然这样说不通。见到团藏之后的反应包括杀香磷小樱,杀卡卡西这些反倒可以理解,对人失去信任再加上一胳膊写轮眼的刺激,那种决绝和疯狂是合适的。

 

那么带土为什么能带走他,绝对不是因为佐助好忽悠……佐助这个角色是用自己的价值观和由价值观产生的目的撑起来的。兄弟战是他十几年的爆发,杀掉了一生的仇人,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,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因此一蹶不振。带土没法改变他的价值观,但是引导了他的感情,给了他一个目的,至少仇恨的转移给了他时间去深化认知,重新建立三观。几个BOSS的作用都是这样。他们对佐助有影响吗,有的。是他们改变的佐助吗,不是的。第一次价值观改变发生在出村路上,第二次发生在海边哭泣,第三次在鼬升天之后,其实都是一个人面对的。


回顾一下他出村时候确定的定位:

否定哥哥的一切,

否定木叶的温情,

没有未来的复仇者。

和带土交谈粉碎了他第一个信念,强化了后两个,遇见秽土转生的鼬动摇了第三个。佐助这个人走的是尼采式的道路,有些情节简直可以写进教材,最明显的是价值转换,即,在客观事物没有发生变化的情况下,扭转主观世界的价值判断。

为什么不仅要杀死鼬,还要否定他的一切?因为对他有很深的敬仰之情,一心想成为他那样的人,如果不在心理上克服这种心情,根本杀不掉他,也无法贯彻正义观。

为什么不仅离开木叶,还要彻底否定木叶的温情?因为在七班的日子里他真实地向往过和同伴一起变强,期待过能够付出爱、付出爱的乌托邦。如果不说服自己不想要这些,根本走不出村子,也不能获得行为的正当性。

鼬的那番哲学言论,“每个人都活在自我意识中”是很对的,世上没有全知全能的神,每个人都活在价值世界中,寻求自己生活的正当性。然而他不过说了句正确的废话,他弟弟才是身体力行者。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,追求自己的价值绝不“愚蠢”,而是直面命运的唯一方式。

遇见带土后的佐助进入价值观的延宕期,他有目标,但是三观不稳,对自己的定位也比较偏颇。导致他对鹰小队时而诚恳时而残忍,对敌人时而冷静时而激进。而且毁灭木叶这个新目标还没有完全内化,认知转变来自带土提供的新信息,而非亲眼所见,听上去更像个口号而非目的。过去他从理智上否定鼬的一切,在情感上也想这么做但是没成功。现在他走入另一个极端,对鼬的情感大爆发,理智退到边缘,行事更加大胆不加考虑。

这人很神的一点是,一直自暴自弃觉得自己没啥未来,看看剧本竟然是长篇男二,一直死不掉,也没时间找出路,每天在仇恨中活得很痛苦。他对鼬有点像鸣人对他,能感觉到鼬的痛苦,但是价值观不一样,没有办法认同。鼬重视村子胜过族人,他重视家人胜过村子。鼬的真相唤回了他对哥哥的感情,但不能修改他的正义观,反而逼他践行得更加彻底。

他现在的认识

(1)灭案族不能这样了事

(2)鼬是被迫的,他的一生是很惨的

(3)凶手是木叶高层。

自己的身份:宇智波一族的后裔,鼬的(要给他报仇的)弟弟,木叶的敌人,没有未来的复仇者。

这些身份怎么说呢,除了第一个是事实以外,都是他给自己加上去的,不一定符合事实。但是又没人能改变他,因为这是他自己认可的。除了说偏激偏执的价值观与行为方式带来的后果是他自找的以外,没什么地方可责备他。他不是沉入黑暗,而是站在黑暗里搏击黑暗。只有那些畏惧命运的重担,害怕希望破灭害怕孤独痛苦,不愿承担责任的人,才会转过头去假装看不见光明下的阴影,用从未深思过的正义掩盖胆怯和懦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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